第(2/3)页 殿室侧方一墙之隔,那间被天子启专门留给刘胜常驻,以‘常伴圣驾左右’的侧殿,也依旧保留着刘胜居住过的痕迹······ 就好像什么都没变; 但实际上,什么都变了。 天子启,去见太宗孝文皇帝了。 太子胜,也已经变成了天子胜······ “总听人说,身边的人死去时,往往并不会有太强烈的哀痛;” “真正的哀痛,都会被夹杂在在日后,一点点被勾起的回忆之中。” “就好比这宣室的每一个角落,都是老头子的影子。” “坐在这方御榻之上,就算闭上眼,都能看到老头子那张脸······” 满是唏嘘得心语着,刘胜只冷不丁呵笑一声,顺势低下头去,手指羊做不经意的点了点眼角。 刘胜一度认为:自己对于天子启这个生理学上的父亲,并没有多少亲人之间所应有的情感。 顶天了去,也就是作为一个汉人,对于这位杰出的汉人帝王的离世感到难过、为无法继续得到这位帝王统治的天下人,而感到些许惋惜。 但在这一刻,刘胜终是隐隐约约感知到:天子启——汉孝景皇帝刘启,这位已经足够杰出的帝王,也未必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。 至少对身为储君太子的刘胜而言,这位父亲,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。 ——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······ “呼~” “夏雀啊~” “来。” 强自调整了许久,才终于将泪意,和对已经故去的老头子的思念一并压下,刘胜的目光,自然而然便落在了于殿门外扮演泥塑凋像的夏雀身上。 便见夏雀得到指令,就如一台处于沉眠状态,又突然得到指令的机器人般,小跑上御阶,来到了刘胜的身边。 “陛下······” “——做了宦者令,感觉如何啊?” 许是想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,又或许是真的想要和这位肱骨心腹聊聊天,刘胜一开口,便问起了夏雀‘升官’之后的心态。 但刘胜是随口一问,夏雀却根本不敢随口一答。 飞速运转大脑,在片刻之间组织好语言,只见夏雀稍咧起嘴角,毕恭毕敬的躬下身去。 “宫里的人都说,奴这是升了官,做了宫中权势最大的位置。” “但听到这些话,我就想起了故宦者令春陀——春公曾经的告戒。” “——春公曾说:宦者令,重点不是后面的‘令’字,而是前面的‘宦者’二字。” “换而言之,无论是什么样的官职,凡是宫人,便都不过是宦者而已······” ··· “现如今,奴沾了陛下的光,做了这宦者令。” “但奴也根本不敢去想,想自己有一天,要靠这权势做些什么。” “能用这具残缺的躯体,多为陛下做些事、让陛下少些忧虑,报效陛下的恩德,就已经是奴的荣幸。” “除此之外,奴,不敢再做他求······” 本不经意的一问,却换来夏雀如此郑重其事的回复,刘胜望向夏雀的目光,也不由带上了一抹耐人寻味。 许久,才方嘿然一笑,故作轻松的摆摆手:“倒也不必这么······” 话刚说出口一般,刘胜便似是被人扼住了喉咙般,话语声戛然而止,默然低下头去。 “朕,知道了。” 刘胜原本想通过和夏雀的闲聊,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对天子启的思念中移开。 但不经意间,刘胜又想起天子启的一句告戒。 ——无数告戒中,相当不起眼的其中一句告戒······ “宦者,是奴;” “对于奴,你越和颜悦色,奴便越蹬鼻子上脸。” “——畏威而不怀德,原本说的是匈奴人;” “但套在这些阉庶身上,也同样合适······” 第(2/3)页